Travel: Day 18 - On the way to Ghent

馬照跑舞照跳

在他們踏進牢獄的一刻,外面的世界已經再沒有道德高地。我們在爭辯、在呼吸、在看着比他們頭上更廣闊的天空,有本錢站在道德高地的,只有身陷囹圄的他們,不是你,也不是我。黑暗過後或許會是光明,但人們在黑暗之中受的苦難切確實存在的,每滴眼淚,每滴血,誰也不能推委。

寫在前往Ghent的火車之上。

人在外地(什麼是外地? )被問及你是做什麼工作的,我猶豫了一下,說曾經是記者,他問,那你現在是來工作嗎?我說,沒有,就是休息。他說,那麼休息過後你會繼續做記者嗎?我想:我不能,但我說,應該不會了。他又說,你可以多過旅遊記者,我就說,沒有媒體了,對了你下次來的話我帶你去吃蛋撻。

他們也許沒有機會再吃蛋撻。

約了一個tankie見面的前一個晚上,我在想,要先預備一列表的counter arguments - why what the CCP is practicing is state capitalism but not communism、how is CIA propaganda irrelevant - 我的存在,我的痛,我的到來,就是最真實的證據,任何推論、思辨,都是對獄中所愛的侮辱,對傷痛的否認,每個問題都是一把摑在共同體的臉上。

我不是要說服,也不是要你同理,但你不能抹走我的眼淚,誰也不能,也沒有辦法。

黃耀明 Anthony Wong《下落不明》